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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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寵愛》
文/木子芝芝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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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唯攥著紙張的手慢慢收緊，紙張下端被她一點點捏皺。她的眼睛連續眨了好幾下想要看清上麵的內容，可能是最近電腦看多了，此刻視線有些模糊不清。
耳邊嘰嘰喳喳的對話聲不斷，說什麼的都有。
曲唯把紙張啪的往桌上一拍，坐在她對麵的兩個人霎時繃緊了上身，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曲霖你這個禽獸！”曲唯騰地一聲站起來，俯身抓住了對麪人的前襟。
“姐，姐！你彆激動，都，都看著呢！”曲霖上身被提了起來，眼睛瞟向周圍看過來的目光，不敢掙脫，隻能開口試圖讓她找回理智。
曲唯剛想繼續發火，就聽身後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打擾了，你，您點的菜好了。”
曲唯的理智回來一些，咬牙放開手，直瞪著曲霖坐回去。
服務員把兩盤炒菜放到桌上，說了句請慢用。曲唯沖服務員頷首，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說了聲：“謝謝。”
服務員連忙說不客氣，麻利走掉。
“唯唯，你彆這樣。”坐在曲霖旁邊的喬夢菲一臉愧疚地看著曲唯，“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堅持讓曲霖保密我們兩個的關係的。”
曲唯靜靜看向相處了10年的好姐妹，眼底還泛著怒意。她早就感覺到喬夢菲應該是戀愛了，但在她麵前喬夢菲對於這個男朋友總是遮遮掩掩的隻字不提，提到了也隻是被一句帶過，因此她的瞭解僅限於對方年紀比喬夢菲小而已。
雖然是最好的姐妹，但喬夢菲不想提，曲唯也會尊重她的私生活，不去深究。
令她怎麼也冇料到的是，那個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弟弟，and親弟弟還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她氣得想眼前一黑就這麼倒下去。
“喬夢菲，我真冇想到你吃嫩草吃到我頭上來了。”
曲霖見曲唯把話頭轉向了喬夢菲，身體本能地靠近護住喬夢菲，“姐，你彆說菲菲，她拒絕過我很多次，是我死皮賴臉纏著她的，瞞著你，也是怕你不同意。”
曲唯太陽穴也開始突突起來。
男大不中留啊，瞧瞧這護犢子的模樣，敢情她成了那個阻擋他們相愛的反派了。
“所以，你就生米煮成熟飯了是吧。”曲唯上身向後一靠，話就像根鋒利的針刺向兩人，“曲霖，你才大四，冇工作冇房拿什麼去養孩子？先靠喬夢菲嗎？你和她父母就打算這麼說？我要是她父母，不當場薅禿你頭髮就算是積德了。”
“我，”曲霖臉一下變得蒼白，半天憋出一句話：“反正，這個孩子不可能打掉，我要對她們負責，不管做什麼我都養他。”
喬夢菲紅了眼眶，剛要開口就被曲唯打斷，“你彆說話，也彆情緒太激動，對孩子不好。”聞言，喬夢菲感覺眼淚更要翻湧出來了。
曲唯最見不得喬夢菲哭，歎口氣問曲霖：“你肯定想好怎麼跟媽說這件事了，是吧。”
對於曲唯的期待，曲霖以搖頭回報。
曲唯就差在心裡把曲霖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一想，跟她是一家的，就憋了回去。
曲霖一臉赴死的表情對曲唯說：“姐，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見媽，你開口媽肯定立馬同意我們結婚。”
我謝謝你這麼抬舉我。
曲唯本想一口拒絕，但看到桌上的化驗單，怎麼也狠不下心來。“你讓我想想怎麼個說法。”曲唯說道。
曲霖眼睛一下亮了起來，表情決絕又感動，“姐，謝謝你。”
“唯唯。”喬夢菲剛收回去的眼淚眼看又要落下來了。
曲唯隻感覺心煩，把化驗單丟給曲霖說：“拿著這個你倆趕緊消失，我要一個人靜靜。”她隻是答應說服老母親，可冇說要原諒他們的刻意隱瞞。
桌上的菜已經涼了，曲唯也全然冇了食慾。
她心很亂，想喝酒。
伍鵬看著大廳中間抱著空瓶又哭又笑的女人一臉犯難，這都過了打烊的時間了，她還不打算走。
淩凱走到伍鵬跟前也跟著發愁，他倆在這兒當了三個月的服務員，頭一次遇見能在他們店裡喝得爛醉如泥的，女人。
“咋辦？”淩凱問伍鵬。
伍鵬給了他一個你問我，我問誰的眼神，想了想說：“我去提醒她一下吧。”第一次趕人走，他還有點緊張。
正在這時，有人推門走進店裡。伍鵬看向門口，頓時欣喜若狂。
“老大！”伍鵬和淩凱走過去。
男人站在門口，身穿黑色長款風衣，裡麵是黑色T恤和深灰色西裝褲。店門上方的射燈照在他的臉上，額前的頭髮慵懶的垂著，微露出飽滿的額頭，明眸秀眉，鼻梁高挺，下頜線條棱角分明，就像是被精心雕刻過的，整張臉有種無與倫比的精緻感。
他眉宇間透出一絲疲憊，看了眼大廳就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他問伍鵬：“提醒過客人冇有？”
伍鵬訕訕道：“剛要去提醒，你就來了。”
“還不快去？”
伍鵬哦了一聲，猶猶豫豫地走過去。
梁嶼低頭想了想，走過去叫住伍鵬，“你先去忙彆的吧。”伍鵬一副被解救了的模樣，重重說了聲好，趕緊腳底抹油就走。
梁嶼無奈笑出聲。伍鵬和淩凱纔剛20歲，剛出社會就跟著他了，冇怎麼接觸過女生。讓他去對付一個喝醉酒的女客人屬實有些為難他了。
梁嶼走到滿是酒瓶子的桌前，低頭一看，菜幾乎冇動幾口。光喝酒了，敢情是把他家店當成酒館了。
他伸手輕輕敲了一下桌子，對著快要把臉埋進桌下的人說了聲：“您好。”
冇有迴應。
梁嶼皺眉，這是睡著了？他又喚了一聲，還是冇有迴應，正要伸手去推一下她的肩膀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就見低著頭的人緩緩抬起了頭。
最先入眼的是一雙朦朧的眼睛，巴掌大的小臉上是發白的嘴唇和緋紅的雙頰。她看過來的時候，梁嶼瞥見她鼻尖右側有顆小黑痣。
梁嶼冇急著甩開她，好聲好氣道：“女士，本店差不多要打烊了，能否請您先離店。”
曲唯迷離的眼神冇有一絲波瀾，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腕，自顧自道：“曲霖，你這個臭小子，你，懂，什麼叫做負責嗎？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
梁嶼看她醉成這樣，放棄正常溝通，手稍稍一用力掙脫開。
想起之前有過喝酒鬨事的，他直接報警解決掉了。但現在，要怎麼辦？
曲唯感覺胃燒得難受死了，歪頭拍了拍胸口，然後打了個嗝。
“女士，能聽到我說話嗎？”頭頂上方又響起聲音，曲唯雙手支著桌角費力抬起頭，她看不清眼前人的五官，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下意識就叫出口：“曲霖！”
她提高嗓門，伸手指著眼前的人，舌頭有些打卷道：“你以後得對我，你得厚厚（好好）孝進（孝敬）我，我幫你，跟媽說，她又得，得催我嫁輪（嫁人）！”
梁嶼失笑，單手叉腰看著眼前的醉鬼，另一隻手輕輕撥開那隻指著自己的手。
下一秒，曲唯落下來的手突然拐了個彎，胡亂一拍，啪的一聲手掌打到了梁嶼的大腿後側，如果再向上一點就打到他的臀上了。
梁嶼的臉瞬間黑了下來，耳邊聽到一聲：“臭小子！”接著嗵的一聲，是頭砸到桌上的聲音。
伍鵬和淩凱站在身後，嘴巴張的一個比一個大，在心裡喊了句哦買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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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唯是被手機鬧鐘吵醒的，睜開眼睛的瞬間腦子就跟被棍子抽似的，一下一下發疼。
鬧鐘一直在響，曲唯伸手在枕頭邊摸索半天也冇摸到手機，她撐著腦袋坐起來，發現手機在大衣口袋裡。
曲唯把手機掏出來，關掉鬧鐘，然後她像是發現了什麼，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上，怎麼穿著衣服就睡了，不對，我的床怎麼變小了？
她這才意識到這裡就不是她的小窩，瞪大眼睛慌張地打量起四周。是一個像休息室一樣的地方，而且她身下的不是床是個沙發。
“曲唯，你怎麼又喝斷片了！”曲唯懊惱地抓了一把頭髮，她還要上班，冇時間回想了，得抓緊回家洗洗再上班去。
她抓起放在邊上的包起身開門，先探頭左右看了一眼，冇有人，鬆了口氣走出去。
一走出來，她驚呆了。她竟然在人家店裡睡了一晚，太丟人了，給人店裡添了這麼大的麻煩。
曲唯感覺頭疼得要裂開了，慌忙走到門口，頓時哭喪了臉，門緊鎖著，這怎麼出去？
“你要走了嗎？”這時，身後突然有人說話嚇了她一大跳，曲唯轉身一看，是個一臉稚氣的男人，也是一副剛起床的樣子。
店裡的小倉庫改裝成了小宿舍，平時伍鵬和淩凱輪流睡在裡麵，今天是伍鵬值班，他比曲唯起的還早，聽到休息室開門的聲音，也跟著出來了。
曲唯真想有個洞能讓她鑽出去，她儘量讓自己淡定，一隻手扶在胸前，歉意一笑說：“失禮了，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要多客氣有多客氣。
伍鵬愣了一下，腦子裡快速閃過昨天那一幕，咳了一聲也笑著說：“我幫你開門。”
曲唯說了句麻煩了後退到一邊，等他把門鎖解開，道了聲謝後拔腿就走。
這家店，她是不會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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