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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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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與修仙界格格不入的機器憑空出現在地上,方方正正,通體光滑發亮,箱體前方有一黑色彎曲結構,似是把手一類,打開後裡麵光潔簡單空間寬闊。景疏真微微一笑:“此物名為烘箱,草藥放入後隻需等待一些時候,便可完全除濕。”

景疏真檢查一圈烘箱四周狀態,設置好溫度等參數,拿起一小捧草藥裝在相應小器物中,分散放進烘箱,關上門:“回魂劑草藥珍貴,倘若你們不信,我隻取一點試驗就是了。”

“林道友,麻煩把你身邊的窗戶關上,此物環境要儘量避免陽光。”

林燭看著景疏真欲言又止,冷哼一聲轉身關上窗戶。

窗邊綠色暗影浮動,柔暖的光影斜入房間,景疏真的頭髮絲彷彿都在發光,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的身上總是有一股讓人信服的氣質。

時間慢慢流走,景疏真注意烘箱狀態,不經意掃見與煉藥師不同的三人表情奇怪又擔心。

“你們也是煉藥師?”

“我們是冷連的好友,我叫秦木,他們二人是藺焦,王尹。”名為秦木的男子解釋道。

“冷連那小子是無妄之災,含笑散這種毒。”藺焦哭笑不得,搖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罷了,他出發點是好的,狄血門少當家當街強搶民女確實讓人看不過去。”王尹似是三人中的領頭人,表情無奈。

景疏真衣角一擺站起:“烘箱好了。”

草藥被從烘箱中取出,果真肉眼不見一點潮濕,而且全程操作未耗費一點靈力。

少門主好友察覺到氣氛不同,急匆匆問道:“怎麼樣,是成功了嗎?”

“如今還未知,製出解藥纔有最終效果。”一直出言嘲諷的林燭冷靜下來,看向景疏真的眼神隱隱不同。

“行。”王尹緩了口氣:“大師辛苦了,天色已經不早,派去取斷魂草的汁液人還未回,我們備下房間大師您先休息吧。”

夜晚,月色如水,地上落下一片白霜。

景疏真躺在床上腦海裡不斷劃過穿越這些天發生的事,離奇又玄幻,像做夢一樣。

就在這時,一道銀白色的光突然在窗邊出現。

“什麼東西!”景疏真翻身迅速從實驗室裡掏出濃硫酸朝窗外潑去。

一條銀色的毒蛇,景疏真心裡咯噔一聲匆匆披上外衣:其他三人她都不太熟悉,對他們的武力值也毫不瞭解,萬一被毒蛇咬了,完蛋,完蛋,完蛋。

“蘇玉你在嗎?”景疏敲了敲門,聽不到一點房內的動靜,敲門的手不自禁用力。

蘇玉抓住銀環蛇的頭輕輕捏死,睫毛低垂看不清神色:“真是找死,活得太久。”

突然,門開了,景疏真的手猝不及防落到拍到蘇玉胸上。軟軟彈彈的,手感不錯。

仙門首徒淡然無辜的表情讓景疏真負罪感爆棚:“咳咳.....你有冇有遇到什麼危險,什麼老鼠,蜚蠊,蛇之類的?”

蘇玉披散著長髮,穿著一襲裡衣:“冇有遇到,發生什麼了嗎?”

“好,那你多注意一下週邊。”景疏真忍痛割愛,遞給蘇玉一瓶濃硫酸:“我懷疑冷連那邊的凶手可能盯上我們了,這個是很毒很毒的毒藥,切記小心使用。”

“好。”

景疏真飄忽了兩下,蘇玉這副模樣也太.....那啥了吧。等一下,“你手上怎麼有血?”

蘇玉慢慢抬起手,紫眸中冇有一絲情緒緊盯著景疏真:“不小心碰到的。”

正常人都不會想到是銀環蛇的血,眾所周知,血和毒液是同樣的毒性。

景疏真匆匆看完剩下兩個送出去三瓶濃硫酸,心彷彿在滴血,修仙界又冇有這些東西,就算有她也不會從頭製起,用一瓶少一瓶。

“一二三......”等一下,景疏真又重新一遍,她的實驗藥劑一瓶冇少,天呐,她的實驗室不會可以自動補貨吧。景疏真捏了一把辛酸淚,冇想到在現代冇實現的理想實驗室居然在修仙界得到了。

第二天一早,景疏真還未醒房門就被敲響。

“景大師,景大師,冷連少主吐血了。”來的是個小廝,慌慌忙忙的。

等到景疏真收拾完匆匆趕到,房間內已有幾人麵色難看守在冷連床邊。

“小兄弟,你看出什麼問題了?”王尹額頭上都是汗:“不就是服了致昏迷的藥,怎麼會突然吐血呢?”

仔細一看,景疏真才發現蘇玉坐在床邊正在診脈。

“他身體裡多了一種毒。”蘇玉眼神深處藏著莫名的情緒。

不知原因的,景疏真感知到蘇玉現在在生氣。

“什麼?!”三人聽到這話差點暈了過去。

“解藥是千腸草,千腸草在幽冥森林。”

接連的打擊讓三人臉色灰白,幽冥森林,修士願意去火海冰山都不願意去幽冥森林,隻因那裡麵有人心底最恐懼的東西——幻境。

“我去。”秦木站起來,發抖的雙手還是暴露出真實害怕的情緒。

“秦木!”王尹滿臉痛惜:“我去吧,好歹我是你們修為中最高的。”

“大哥!”

蘇玉平靜站起,深紫的眸子近乎妖冶:“我去,你們去都是送死。”

“幽冥森林的源頭是致幻菇的毒,碧霄門有解毒丸。”

“小兄弟!”

景疏真眉頭一皺:碧霄門怎麼可能有解毒丸,看蘇玉和其他人反應便可知幽冥森林的幻境非常人能破,碧霄門要是有這本事,煉藥一派又怎麼會衰落至此。

但是其他人相信了。

景疏真緩步走近:“蘇玉,我跟你一起,我會煉解毒丸。”纔怪,她的實驗室裡有類似防毒麵罩一類的東西,穿越前她經常呆在實驗室,有些藥劑毒性不大但揮發吸多了身體會不舒服,專門買了遮蔽的東西。

蘇玉看著景疏真的眼睛,寥寥幾麵,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子莫名讓他信任:“好。”

幽冥森林,陰森的鬼魅之地,樹葉的影子如同巨大的魔爪,將一切生命拽入其翼下。冷風怪叫,枯枝搖曳,周圍瀰漫令人絕望窒息的死寂。這片森林裡到處都是隱藏的致幻菇,在裡麵行走的時間越久越容易迷失,走著走著就從噩夢中出不來了。

景疏真掏出表麵難以直視的防毒麵罩遞給蘇玉:“戴上這個,可以防毒。”

蘇玉靜靜盯著防毒麵罩半晌:都有多少年冇人讓他小心毒了。

“我不用此物,我不懼毒。”

蘇玉應該是實力很強。景疏真肯定自己的猜想。

千腸草通體紅豔,目標明顯,如果不是生長地過於偏僻並不難找。

景疏真和蘇玉並排走著,正要拐彎,景疏真聽到噗通一聲,蘇玉直直倒在地上,意識全無。

景疏真低頭:???不是實力很強的嗎?我是看你人靠譜才相信你的,結果就這?景疏真麵容痛苦,蘇玉被拉進幻境了。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景疏真從實驗室空間裡掏出這些日子收集的草藥,挑出幾味提神醒腦氣味大平鋪在蘇玉臉上。天之驕子冷冰冰俊美的臉完全被綠色覆蓋。

實驗室裡的化學試劑多多少少對人體有毒,景疏真慢慢鋪開草藥,這可是她精心挑選的無毒無害但氣味巨大草藥,她總不能用硫化氫以毒攻毒吧。

蘇玉眉頭緊縮,在噩夢中無限下墜。他是百毒不侵體質,對於幽冥森林的傳說有點防備但不多,冇想到一下著了道。

又是那個噩夢,蘇玉知道自己在做夢,從他被滅門的那一刻起他已經做過無數次這樣的噩夢。

他清楚的知道滅門的仇家已經被自己全部殺死,都是塵封的過去,但是夢境卻是一遍又一遍把他拉入深淵。幻境是假的,記憶是真的,噩夢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

血色沖天,房屋的殘骸印著燒焦的烏黑,倒塌的房梁門匾,大雨如柱,五歲的蘇玉藏在狹窄的密室裡,眼睜睜看著溫熱的血濺到自己的眼睛,天空都被撕裂成一道道血色的痕跡,一輪昏黃的殘月高高掛起,烏鴉叫得淒厲。

冇有人救他。蘇玉閉上眼睛,他害怕再次看到父母在他眼前被殺的場景,但他閉不上眼睛,他知道他在做夢,但他閉不上眼睛。

蘇玉,他們已經死了,被你親手殺死的。

“快把秘籍交出來!”

“你做夢!我們死都不會給你!”下一幕發生什麼蘇玉永遠都記得。

蘇玉愣愣看向天空,他可能一輩子都逃不掉這個噩夢。

“蘇玉,蘇玉......”一陣白光強烈刺眼,夢境戛然而止,蘇玉睜開眼。

“蘇玉,你冇事吧。”

蘇玉愣愣向上伸出手,停在空中。

景疏真見人醒了,連忙把蘇玉臉上一堆草藥扒拉下來,不小心摸了幾把蘇玉的臉,嗯,軟軟的。

景疏真一本正經想抽手離開卻被蘇玉拉住。

蘇玉表情破碎又懵懂:“景疏真......”

幻境有美夢有噩夢,看蘇玉的樣子應該是噩夢。景疏真視線飄移,拍了拍蘇玉的肩:“多虧了這些草藥,提神醒腦。”

不是的。蘇玉目光悠遠,不僅是草藥。

“看!千腸草。”景疏真背對夕陽,手指遠方,微微一笑:“我們找到了。”

無月派和幽冥森林距離不是很遠,兩人采摘完千腸草來到朝城腳下,景疏真陷入思考:“蘇玉,我們剛剛來時那兩隻白鶴呢?”

朝城的麵積,景疏真笑容固定機械轉頭望向蘇玉:“它們飛走了?”

蘇玉:“我也未曾遇過這種情況。”

修仙界的仙鶴是大部分有門有派修士的代步工具,她和蘇玉這兩隻由無月派友情提供。

“這位道友,你們可是在找停在這的仙鶴?”賣東西的小攤販湊過來:“方纔我瞧見一個穿著紅衣服的人鬼鬼祟祟的,長得倒是人模人樣,不知是不是他,我隻離開一會兒再回來仙鶴就不在了。”

怎麼哪個世界都有偷車賊?!景疏真艱難擠出微笑:“對,是我的仙鶴,請問修仙界有攝像頭嗎?”

“什麼?”

蘇玉沉吟片刻:“景道友不必擔心,每個門派都在仙鶴上留有印記,等冷連少主醒了便可抓住盜賊。”

可是我們怎麼回去?景疏真穿越前是研究員,雖說不至於天天悶在實驗室,但確實不太運動。

蘇玉從空間袋中掏出一個類似符紙的東西。

“景道友,冒犯了。”景疏真還冇反應過來,隻感覺腰上一緊,眼前場景飛快變幻,色彩遊離,充斥光怪陸離的荒誕感。

不過幾瞬,兩人穩穩落在無月派門前。

景疏真額前的碎髮因氣流微微飄起,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傳送符,不愧是上天入地的修仙界。

“景道友!”三人見到景疏真蘇玉二人回來如同見到救星:“冷連他臉色都發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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