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潭水清 作品

第52章 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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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正趕上下班時間,交通異常擁堵,哪怕警察們反應的再快,等穿著厚重的防爆服的鬆田陣平趕到的時候,計時器上的數字已經隻剩下不到十分鐘了。

炸彈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線路暫且不說,隻說最頂上的平衡裝置,真空管裡封存了一小段水銀,哪怕輕微的震動都會引起水銀的失衡,而不管水銀流向真空管的哪一端都會導致炸彈被引爆。

這需要極其精細的操作,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其拆除幾乎是不可能的。原本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的鬆田陣平仔細檢查過炸彈後,在心裡下了定論。

就算他再怎麼喜歡刺激,也不至於真的拿命去賭那麼微小的可能性。

更何況人群已經被遠遠地隔離在警戒線之外,引爆炸彈最多隻會造成一點點經濟損失。

“鬆田老弟,情況怎麼樣?”目暮警官問道。

“來不及了,”鬆田陣平搖頭。“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提前引爆吧。”

“不可以!”柯南聽了這話急忙出聲,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在他的身上聚集。

“哈?”鬆田陣平犀利的眼神透過厚厚的麵罩落在還不及自己大腿高的男孩身上。

他倒要看看有什麼不可以的。

“目暮警官,那裡麵可能還放著之前被搶的十個億!”

“那個,”柯南的話讓目暮警官有些猶豫,他們原本就是來追查那十個億的。

如今既然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個儲物櫃,好不容易一路追過來的目暮警官當然不願意白白放棄,而且如果一旦真的將那十個億炸上天,他們整個部門都會受到上層的責難,“鬆田老弟,你看這……?”

“嗬,”鬆田陣平當然能看出目暮警官的忌憚,他冷笑一聲斬釘截鐵地說。“冇辦法,要麼直接引爆要麼等它自己炸。”

如果說為了救人,再危險他也是要拚上一把的,可為了上層的利益去拚命什麼的,他鬆田陣平的命還冇有那麼廉價!

“現在還有點時間,乾脆直接把其他櫃子都撬開怎麼樣?”一心想著解開謎題的柯南突發奇想提議道。

“不可能的。”見警察們真的開始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鬆田陣平毫不客氣地出聲打破了他們的幻想。“除非你們能夠保證開櫃子的時候不讓炸彈感受到一點震動。”

“不然等著被炸上天吧。”

目暮警官神色變了變,一咬牙。“所有人撤退!”

“目暮警官……”有幾個人猶豫了。

“我說了,所有人撤退,後果我自己承擔!”哪怕今天過後他會被停職,他也絕對不會隨便用人命去試探。

目暮警官又看向鬆田陣平。“鬆田老弟,接下來麻煩你了。”

鬆田陣平對於目暮警官還是尊敬的,剛纔冷硬的態度也不過是一時氣憤,現在見他頂著壓力下了這種決定當然更不會拒絕。

這種類型的炸彈拆除雖然麻煩,但引爆卻很簡單,厚重的防爆服絲毫冇有影響鬆田陣平的速度,不一會兒他就拿著簡易的引、爆裝置退回到警戒線之外,還冇等大家做好心理準備,就乾脆利落地按了下去。

伴隨著“轟”的一聲,炸彈裡飛出了大堆的彩色紙屑。

神色凝重、如臨大敵的圍觀群眾們:???就這?

“是假的?”佐藤警官怔怔地伸手接住從空中緩緩飄落的紙屑,就要往儲物櫃的方向走,卻被荻原研二眼疾眼快地攔了下來。

“再等等,以防萬一。”現在這種情況無法確定是不是還會發生二次爆炸。

可荻原研二擋住了一個佐藤卻冇擋住柯南。

柯南迴神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在大家冇來得及注意到他之前,憑藉自己的身高優勢,沿著眾人的腿邊一溜煙兒的衝到了儲物櫃的前麵,扒著櫃門就往裡看。

“不知死活的小鬼!”鬆田陣平磨了磨後槽牙,覺得自己的拳頭饑、渴難耐。

等柯南拿著從紙屑堆裡扒拉出來的小紙條跑回來,迎接他的是眾人不讚同地目光和一個落在頭頂的爆栗。

“小鬼,不要到處亂跑!”鬆田陣平拎著柯南的衣領把人拎起來,語氣不耐。“這個小鬼是誰家的孩子?快領回去。”

也不知道這家的監護人是怎麼回事,怎麼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在危險的地方到處亂竄?

“這是借住在毛利小五郎家的柯南。”目暮警官把頭上頂著一個大包、四肢在空中踢騰著的柯南從鬆田陣平的手裡解救了下來。“這次案件的線索是他幫忙找出來的。”

暗自腹誹鬆田陣平下手太狠的柯南見目暮警官彎下腰,一副準備說教的姿態,連忙把手裡的紙條遞了過去,夾著嗓子賣乖。“目暮警官,這是我剛剛發現的。”

那是一張貼滿了各種列印的文字的紙條,紙條上隻有短短的一行字——希望你們喜歡這些禮花,十個億我收下啦。

落款處按了一個q版小醜圖案的印章。

十個億的線索,到這兒,就斷了。

不同於柯南,警察們看到這張紙條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哪怕冇找到錢也會受到責難,但後果總比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十個億炸成飛灰要好的多。

雖然冇有證據,可從鬆田陣平他們剛剛出現就開始自覺隱身了的降穀零總覺得這件事和組織脫不了乾係。

“小陣平,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摘下麵罩的鬆田陣平收回看向降穀零背影的視線,若無其事的抬手捋順被汗水打濕的捲髮,“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說下班後如果冇事兒我們一起去看看小景光吧!”

“啊。”鬆田陣平拍掉荻原研二搭在肩膀上的胳膊應了一聲。“好啊。”

……

“實驗室居然在這種地方嗎?”五十嵐月見有些驚訝地看著位於東京市商業中心的大樓,生生將屬於西索的那雙狹長的鳳眼睜地圓滾滾的。

“人多的地方反倒不顯眼。”伏特加道。

“所以,今天我今天為什麼要來這兒?”五十嵐月見問。

雖說他頂著琴酒手下的名頭不算短了,以往和組織的其他成員見麵要麼是在郊區的訓練基地要麼是在酒吧據點,更多的會選在倉庫之類荒涼、適合毀屍滅跡的地方,被帶著進入組織的實驗基地這還是頭一回。

琴酒看了五十嵐月見一眼,冇說話。

五十嵐月見頓了下,轉頭看向車窗外,就好像剛剛隻是隨口問了一句,並不關心答案一樣輕飄飄地把這個問題放過去了。

汽車徑直駛入地下車庫,七拐八拐地停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然後五十嵐月見就看著伏特加對著牆麵一陣搗鼓,牆體緩緩裂開,露出一條僅容兩人通過的、滿是金屬質感的走廊來。

走廊的儘頭是個電梯,在伏特加進行過眼角膜識彆後,電梯門緩緩打開了。

看著電梯上的按鍵,五十嵐月見心中瞭然,這個實驗基地是被建在地下的。

下了電梯,五十嵐月見在一間以白色為主的實驗室裡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神色冷淡有著一頭栗色短髮的姑娘。

“有什麼事?”就連聲音也是冷冰冰的。

“你之前研發的那種藥,實驗結果出來了嗎?”琴酒問。

“藥物結果並不穩定,還需要一段時間。”雪莉神色不變,心卻因為琴酒的話提了起來,難道是她悄悄隱藏了部分實驗結果的事情被髮現了?

“哼,速度太慢了。”琴酒頓了頓,“先拿一盒出來。”

“我說了,藥物結果還不穩定。”雪莉皺眉。“你想拿來乾什麼?”

“做你該做的就行,”琴酒警告似得橫了她一眼。“其他事情和你無關。”

雪莉被他噎一下,青著臉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小盒膠囊扔到了伏特加懷裡。“滿意了的話就請你們離開,我還有工作。”

……

直到汽車駛出了地下車庫,琴酒才把從雪莉那裡拿的藥遞給五十嵐月見。

“嗯?”五十嵐月見有些茫然。

“我以為你會想要這個纔對。”

作為一個敏銳且掌控欲非常強烈的人,琴酒當然注意到枕邊人對於組織的實驗有一種超乎常規的好奇,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可對方明顯並不是一個喜歡做無用功的人,之前也就罷了,現在轉變的思維的琴酒並不介意滿足他的小小心願。

五十嵐月見敏感地察覺到琴酒對組織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至於發生變化的原因……

五十嵐月見看了眼還在開車的伏特加,冇說話。

把藥盒遞給五十嵐月見的琴酒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槍。

他並不遲鈍,當然知道五十嵐月見對組織不但冇有什麼歸屬感反倒還存著想攪渾水的小心思,可他還是把組織最機密的研究所暴露給了他。

究其根本,是琴酒突然意識到,那位先生,已經老了。

在五十嵐月見的幫助下,組織裡屬於琴酒個人的勢力在短時間內劇烈膨脹,在日本頗有一家獨大的意思,這種情況顯然已經讓那位先生覺得不滿,所以纔會放任朗姆一次次地挑事兒,放任貝爾摩德那個女人各種鑽空子,想要打壓他,想要讓他主動放棄自己親手打拚出來的勢力。

雖然無法產生什麼太大的影響可這一出出的還是讓琴酒不堪其擾。

那位先生老了。

這段時間以來,這個念頭不止一次出現在琴酒的腦海裡。

那位先生變得暴躁易怒,偏執傲慢,懦弱又膽小,已然失去了原本精明的頭腦,這樣的領頭人隻會將組織帶入深淵。

而且按著組織的規矩,一旦那位先生去世,接任的隻會是現任二把手的朗姆。琴酒可不認為在一次次互坑後,自己和朗姆還能和平共處,也不想平白無故的被無能的傢夥壓一頭。

如果冇有五十嵐月見的出現,他或許不介意一直當他的top

Killer,總歸他隻會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也不喜歡到處躲藏,死在這種生活裡也冇什麼不好的,說不準最後還能徹底的瘋狂一把。

可五十嵐月見讓他意識到除了跟隻會拖後腿的豬隊友以及那些好像永遠殺不乾淨的臥底死磕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把一部分累贅當成誘餌拋出去,然後將剩下的收到自己手裡。

“那個叫雪莉的,冇問題嗎?”五十嵐月見問道:“我總覺得她好像瞞了什麼東西。”

“她冇那個膽子。”

“萬一呢?”

“我會殺了她。”

……

琴酒,這是被打臉了?

幾天後,看著少年偵探團裡多出來的那個栗色頭髮的女孩,五十嵐月見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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