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玩偶和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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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金井綜合醫院，幸村病房。
“這就是說的辦法？”看著幸村床頭的櫃子上擺著的東西，真田弦一郎臉上原本因為幼馴染手術成功而流露出的喜悅瞬間僵住。
咬牙切齒的看著已經自動自發從果籃裡摸了個蘋果開始削皮的五十嵐月見。
“月見君請、解、釋、一、下。”
“有什麼不好，我看幸村就很喜歡啊。”
蘋果皮很完整長長的薄薄的一層拖到地上，刀鋒劃過果肉輕而易舉的被平均分成了八份，五十嵐月見給除了幸村之外的人每人塞了一塊，拿著自己的那塊咬了一口。
“不信你問問他。”
靠坐在床上的少年輕柔的笑了，之前籠罩在眉眼間的陰霾儘數散去，他捏了捏手裡一指長的穿著紅裙子的玩偶看著向自己投來詢問目光的真田弦一郎。
“真的很可愛啊，弦一郎。”也不知道是在說人還是在說手裡的玩偶。
真田弦一郎猝不及防的接了幸村一記直球，藏在黑髮下麵的耳朵尖微微有些泛紅，默默閉上了嘴。
“啊啊啊啊！”切原赤也指著櫃子上其中一個玩偶大叫道，然後被仁王雅治在腦袋上敲了一下，被迫物理靜音。
“這裡是醫院，小海帶你的聲音太大了。”
“可是，月見前輩為什麼我的那個會穿裙子！”
“為什麼？”五十嵐月見無辜的眨了眨眼。“當然是因為幸村冇有親眼到場看過我們的舞台劇啊，為了讓他有身臨其境的感覺，所有玩偶的服裝都是一比一還原的。”
“月見是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柳生比呂士從櫃子上拿了一個像仁王雅治的玩偶，有些意外的發現玩偶的關節包括手指都是可以活動的。
“就是，海原祭我跟軍師說可以準備周邊增加營業額的時候？”
柳蓮二：你也冇說過你打算做的周邊是這種啊！正常有個書簽鑰匙扣已經很了不得了好嗎？
“啊，當然這種不可能當週邊賣的。但是那個時候我就讓人準備了，算是提前送給幸村的出院禮物好了。”
一邊的仁王雅治手欠的拿著戴了貓耳朵的丸井文太的玩偶逗他，胡狼桑原無奈的夾在兩人中間，努力不讓他倆打起來。
這時，玩偶的臉突然掉了下來。
眾人：！！！！！
壞掉了啊啊啊啊！！！
自覺闖了禍的仁王雅治顫著手把人偶的臉撿起來，小心觀察著幸村和五十嵐月見的臉色。
幸村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可五十嵐月見卻有點不以為意。
“掉了啊，”五十嵐月見從他的手裡把人偶和那張小小的臉接過來，輕輕一扣，就又貼到了一起。
“這上麵安了磁鐵，人偶臉上的表情是可以更換的，但是還是要小心一些，”五十嵐月見一邊說一邊把人偶擺回櫃子上。
“當然衣服也可以換，配套的東西我都放在那個盒子裡了，伯母應該把盒子收起來了。”
幸村看著完好無損的人偶鬆了一口氣。
其他人：……還能這樣嗎？
一時間幾個人看著玩偶們有些心動。
“月見前輩……”切原赤也看看五十嵐月見又看看櫃子上擺了一排的玩偶，不大的臉上滿臉寫著“想要”。
五十嵐笑眯眯地在他頭上揉了一把。“當然也準備了大家的份，隻不過幸村的這一套多了海原祭的衣服而已。”
……
探病結束後，少年們結伴離開醫院。
雖然得到了想要的玩偶，但接下來的繼續探望的請求卻被幸村用溫和的語氣無比堅決的拒絕了。
這讓少年們的心情有些低落。
“月見君。”柳蓮二側頭看著身旁的少年。“你一早就猜到了吧。”
猜到了幸村不會讓他們再去探望，所以才送了那些玩偶。
五十嵐月見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抬頭看著碧藍色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
“嘛，差不多吧，那可是幸村啊……”
之後的複健可是很辛苦的，那傢夥怎麼會想讓你們看到他狼狽的模樣？
“我知道了。”
……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小少爺。”
五十嵐月見和剛剛從廚房裡出來的安室透打了個照麵，目光在他臉上隔了一晚看起來更加嚴重的傷痕和吊起的胳膊上停了一瞬，然後漫不經心的移開了。
在公安先生麵前，他一直是這樣，不管對方受了什麼樣的傷，全部都會被他無視掉。
作為一個聰明的而且有點本事的孩子，總是應該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的。
“小少爺的朋友情況怎麼樣？”安室透對少年的這種表現也很滿意，真正的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閉上自己的嘴。
他們兩個現在接觸的頻率過於頻繁，而臥底任務相當危險，這種情況下，確保對方不是會給自己拖後腿的蠢貨是非常重要的。
“幸村的手術很成功，”五十嵐月見把自己扔在寬大沙發上，把臉埋在抱枕裡蹭了一下。“接下來的複健就隻能靠他自己了。”
“那真是太好了。”安室透看著渾身散發著疲憊氣息的少年，拿了條毯子給他蓋在身上。
雖然平日裡有些傲慢冷漠，但本質上還是一個會為了朋友在醫院守上十幾個小時的孩子啊。
也就是在日常相處中五十嵐月見時不時流露出的脆弱和柔軟，讓安室透對他的警惕心一降再降，同時堅定了要把人拉到己方的決心。
“安室先生，我今天想吃壽司。”連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軟綿綿的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好的……”安室透開始盤算著要哪一家的壽司外送。
這時，口袋裡他和公安聯絡用的手機響了一下。
安室透看著手機上的資訊，臉色瞬間變得格外嚴肅。
“我有事得先走了，想吃壽司的話自己叫外送吧。”
安室透丟下這麼一句話，急匆匆的走出門。
“哎？”五十嵐月見趴在沙發上蹬了兩下小腿，“他們已經開始了嗎？”
“真討厭，耽誤我的吃飯時間。”
……
時間倒回一小時前，警察廳。
自打FbI們被控製起來，警察廳裡的氣氛眼見著一天比一天的沉悶。
原本犧牲諸伏景光一個人就能簡單很多的事情，在五十嵐月見的友情支援和降穀零的暗中操作下生生拖了一個多月。
彆說被控製的FbI受不了，就連警察們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暴躁，雙方的摩擦不斷加劇，已經差不多到了稍微點點火就能直接爆炸的程度。
“就算當時拿著槍直接打出去這些慫包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其中一個FbI狠狠的踹了凳子一腳，陰陽怪氣的說。“要不是某些人，我們也用不著憋憋屈屈的待在這種地方。”
旁邊幾個人附和著，嘴裡叭叭的說了不少不堪入耳的話。
“閉上嘴吧！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邁克爾瞪了那幾個人一眼。
“秀一，你……”朱蒂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前男友，擔心他會受到影響，自從進了警察廳，他說的話越來越少了。
“我冇事。”獨自坐在角落裡的赤井秀一衝她搖了搖頭。
這種話還傷不到他，FbI裡的歧視本來就很嚴重，他憑著自己爬到現在的位置，當初再難聽的話也是聽過的。
他們現在完全冇有辦法和外界聯絡，日本公安口口聲聲說的保護，實際上也隻是把他們監禁起來，隻不過是起了個好聽一點的名頭。
被困在這裡越久，大家的情緒也就越焦躁，就連他也完全冇法子維持自己原本的平靜。
也不知道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
赤井秀一知道，不能再繼續這麼等下去了，他需要一點外力來迫使對方把他們放出去。
“喂，吃飯了。”門從外麵被砰的一聲推開，一個警察推著小推車把晚餐推進屋裡。
赤井秀一徑直走到他的麵前。“我需要我的手機。”
警察懶懶的抬了下眼皮，冇說話，把晚餐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要往外走。
赤井秀一伸手攔住了他，又說了一遍。“我需要我的手機。”
那警察“啪”的一下打開他的胳膊，伸手抓著赤井秀一的衣領低吼。
“你特麼需要手機！我特麼還需要休息呢！”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們這群混蛋，我們已經一個月冇有休息了！”
“你知不知道外麵現在鬨成什麼樣！現在警察廳門口還有人在示威呢！”
“你知不知道你們給我們捅了多大的簍子！”然後緊跟著一連串的臟話傾瀉而下。
聽的屋裡的FbI們的拳頭緊了又緊。
最後這人嘴一禿嚕：“你們有本事動手，有本事把人打死了啊，大家都省心！”
屋裡一片寂靜，那個警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伸手推開赤井秀一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冇錯，最開始警察們確實很同情諸伏景光的遭遇，說是也有些感同身受也好兔死狐悲也罷，對諸伏景光的態度都是充滿善意的。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民眾們源源不斷的示威遊行，逐步增加的犯罪率，還有與之相對的幾乎完全消失的休息時間，他們的態度也發生了相當程度的轉變。
“那個警察是臥底失敗才被髮現的吧？”
“自己本職工作冇做好不說，還給我們添了那麼多麻煩。”
最開始隻是小小的抱怨，然後這點小小的抱怨，在警察之中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他們不能對FbI動手，也無法自己保護的民眾做些什麼，這種情況下剛剛轉到普通病房的、還無法下床的諸伏景光就成了他們天然的指責對象。
他們指責他的失職，指責他的暴露，指責他的無能，甚至指責他那麼努力的、掙紮著活著……
下意識說出來的話才能表現出說話人的真心，那個警察剛剛說話的聲音並不算小，可是屋外那麼多人，並冇有任何一個肯幫可憐的臥底說一句話。
很顯然，最初對他們義憤填膺、恨不得衝上來把他們打死的那群人，現在都是這麼想的。
屋外的警察們裝聾作啞，屋內的FbI們沉默的從桌子上拿起便當。
晚飯送來的是咖哩豬排飯。
一指厚的豬排裹了麪包糠炸到金黃，外皮酥脆，用筷子一夾還能擠出鮮嫩的汁水，配上噴香的咖哩和雪白瑩潤的米飯，輕易就能引得人食指大動。
日本公安在夥食方麵並冇有苛待他們，可赤井秀一卻冇有胃口。
“秀一，你多少吃一點吧。”朱蒂看他空著手又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想了想從桌上拿了便當放在他麵前。
“就是,”邁克爾在旁邊幫腔，“就算冇有胃口……”
“啊！！！！”痛苦的嘶吼聲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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